水至清則無魚，這是東方老祖宗留下的智慧。

表面意思是有魚的地方一定是渾濁的，這是魚類活動的指向標，因為其在覓食和游動的時候，會掀起泥沙。

反之水質(zhì)如果太清澈，意味著缺乏魚群活動，所以魚不多。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意思就是水太清了魚就無法生存，對人太過苛察就不會有伙伴。

任何體制下、任何人際環(huán)境中，都有其潛規(guī)則。

如果把這些全部打破，也就沒人愿意干了，尤其在聯(lián)合這種地方。

為什么搞這個？

懂的都懂，不懂的單純又幸福。

“每年的血制品、臨床所需的器官、藥品的走私、標準制定、實驗室的批復、合作等等，老大您并不知道?！?

“核黑市的貨源、交易、原材料買賣、關鍵設備走私等，老大您也不知道……”

全都是犯罪，合理合法的犯罪。

每一件都讓人觸目驚心，讓人極度懷疑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我所調(diào)查出來的，都是跟機構(gòu)有關聯(lián)的?！崩渍鹄^續(xù)說道：“當然機構(gòu)不會做這些，但關聯(lián)方為什么敢做這些？”

“有證據(jù)嗎？”沃爾德斯問道。

“你明知道連環(huán)殺人犯該死，但證據(jù)不足只能無罪釋放，這個時候證據(jù)有什么用？如果非得依靠證據(jù)才能鏟除邪惡，那邪惡永遠也鏟除不掉。”

“司法本質(zhì)是維持穩(wěn)定，并非主持正義、公平，所以太多惡人逍遙法外，你能說他們無罪嗎？當然也能說無罪，因為證據(jù)不足。”

“老大，這么多東西你也看了，敢說他們清清白白？我知道您是一位正直的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您視錢財為糞土，唯一想做的就是推動人類和平發(fā)展，在這一點上我們擁有共同的信仰！”

說話的藝術被雷震玩的滴溜溜轉(zhuǎn)，狂懟一頓之后話鋒一轉(zhuǎn)，把信仰當成馬屁，將兩人捆綁在一起。

都是為了人類，都是為了和平，除了這些之外都不重要。

沃爾德斯是接住呢，還是不接呢？

作為聯(lián)合的老大，他明知道對方故意而為，但也得接下來。

“我來這里就從未想過發(fā)財，因為這里不是發(fā)財?shù)牡胤剑∥抑話佅赂玫拇鰜頁芜@個職務，就是為了能為人類多做點事?！蔽譅柕滤姑貢L滿眼炙熱。

信仰啊信仰，唯有此事不可負。

所以他順著接下來了，至于是不是捏著鼻子接下來的就不知道了，反正每個人都有自已的小算盤。

貪官的欲望是錢權(quán)美女，清官的欲望是流芳百世。

相對比前者而，后者的欲望更重，因為更難做到，需要付出的更多。

“老大，既然如此，我們辦還是不辦？”雷震盯著他道：“如果您說不辦，我立即釋放所有人，并且會給出最合理的說法；如果您說辦，我就是您的兵，或者說是您的鷹犬，不為別的，就為人類！”

什么叫高手？

什么叫以退為進，什么又要架起火堆玩燒烤？

雷震自降身份，甘愿充當馬前卒、做最兇惡的鷹犬，只為配合老大玩一場反貪風暴，為人類進步做出該有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