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死者
為免趙森去而復返,肖樓和劉橋檢查完太平間的其他抽屜后,立刻傳送回了桃花源。
桃花源的入口就在普外科的vip病房里,此時,病房只有虞寒江一人。
整個住院部的病區(qū)都熄燈了,虞寒江拉上窗簾,打開手機的電筒來照明。
劉橋臉色發(fā)白，進門后靠著墻用力地深呼吸，哪怕她膽子大、不怕尸體,可剛才的那一幕畫面卻讓她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到現(xiàn)在,她的腦子里還在反復回放黑色垃圾袋里裝著顆人頭的片段。
肖樓也不好過，趙森的臉剛才距離他只有10公分,那一刻他的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了。
看著兩人一個比一個蒼白的臉色,虞寒江關心地問：“你們沒事吧？”
“沒事。“肖樓輕輕呼出口氣,穩(wěn)住心神，看向虞寒江：“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你都知道嗎？”
“嗯，連著心有靈犀,我能感覺得到。”虞寒江伸手從床頭柜給兩人各自遞去一瓶礦泉水,讓他們喝點水壓壓驚。劉橋顫手指顫抖,用力擰開瓶蓋，仰起頭咕嚕嚕連灌了好幾口水，這才啞著嗓子道：“沒想到，趙森居然把表弟的尸體,藏在醫(yī)院的太平間里?！?
“我也沒想到……”肖樓頭疼地揉著額角，“當時紅桃2密室的劇情回放，看見趙森用行李箱帶走他表弟尸體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會在荒郊野嶺拋尸?！?
“坐下聊吧?！庇莺疽鈨扇说缴嘲l(fā)上坐下，他靠在床頭，平靜地分析道，“對趙森來說，醫(yī)院的環(huán)境他最熟悉，一般人不會閑著無聊去太平間，把表弟的腦袋藏在太平間的空格里，他隨時都可以去查看?！?
“也對。拋尸野外，說不定會被發(fā)現(xiàn)，帶回醫(yī)院的話就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毙菙Q開礦泉水喝了兩口，有虞寒江在身邊，他的情緒漸漸地平定下來。仔細回想，其實趙森的心理變態(tài)在初次進入紅桃密室的時候就可見一斑。
“還記得，趙森殺死妻子后，把妻子的尸體擺在了玫瑰花床上，就像一件藝術品。”肖樓扭頭看向虞寒江說，“我當初進入紅桃2密室的時候就被那場景嚇了一跳，那是我第一次去案發(fā)現(xiàn)場?！?
“我也是，滿屋子玫瑰花的香味，混合著尸體的臭味，我差點當場吐出來?？匆姷褂嫊r，才硬著頭皮去搜集線索的……”劉橋回憶起那一幕場景，不由皺眉，“這么看來，趙森從一開始就喜歡殺人后，把尸體做成‘標本’嗎？”
“嗯，玫瑰花床很像是人體標本。我們剛才在太平間里發(fā)現(xiàn)的賀永強的腦袋，切割面非常整齊，對趙森來說，那也是一件藝術品吧?！毙强嘈χf。
“他把表弟的腦袋留在太平間，或許是為了紀念。閑下來，他可以去太平間看看自己的杰作?！庇莺届o地補充道。
“……”肖樓和劉橋無話可說。
趙森的思維，正常人根本沒法理解。大部分兇手殺完人之后難免會害怕，把尸體丟得越遠越好，他居然把尸體的頭顱做成標本留在身邊，還時不時去“探望”，真是太變態(tài)了！
劉橋抖了抖渾身的雞皮疙瘩，深吸口氣，迅速轉移話題道：“對了，我們在太平間另外發(fā)現(xiàn)的那一具可疑尸體，肖教授覺得，會不會和趙森有關系？”
“應該不會?！毙前欀甲屑毞治銎饋?，“趙森是心外科的醫(yī)生，擅長心臟手術，我們發(fā)現(xiàn)的可疑尸體，很可能做過腎臟摘除術。越是高水平的醫(yī)生，?？苿澐志驮郊氈?，腎臟方面的手術，我個人覺得和趙森關系不大。”
“你的意思是，心外科的醫(yī)生不一定會做腎臟手術？”虞寒江低聲問。
“當然。外科醫(yī)生的培訓是個相當漫長的過程，很多外科醫(yī)生二十多歲畢業(yè)，三十多歲才能做主刀。像心臟移植、腎移植這種復雜的手術，一般都是四十歲以上的教授才敢做。讓心外科的醫(yī)生去做腎臟手術，幾乎跟跨行差不多?！毙菍⒆约毫私獾尼t(yī)院情況告訴虞寒江，“趙森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應該還沒利害到精通兩個?？剖中g的地步?！?
“嗯，我也覺得趙森是制造恐慌心理的干擾項，醫(yī)院的案子應該另有其人?！庇莺澩堑耐茢唷Ｐ悄贸鍪謾C遞給虞寒江，剛才趙森走進太平間之前，他抓緊最后的幾秒拍攝了幾張尸體身上的疤痕照片。
虞寒江接過來一看，死者正面右上腹、右下腹的陳舊性手術疤痕很明顯，也很難看?？珊笱课坏陌毯蹍s非常淺，不仔細看的話容易漏掉，那疤痕已經差不多被吸收了。
“是手術時間太久的原因嗎？”虞寒江問。
“縫線不一樣?！毙墙忉尩溃捌胀ǖ耐饪瓶p線，愈合快，但需要拆除，留的疤會比較明顯。還有一種更細的線，通常用于整形外科，愈合后的疤痕會比較淺。這位死者的正面、后面手術傷口用的縫合線不一樣，縫合的手法也明顯不是同一個醫(yī)生。”
“看來，他前后做過三次手術？”
“嗯。醫(yī)院里做過三四次手術的病人并不少見，可這個人的手術傷口不太正常。今晚時間倉促，從傷口的位置以及缺失的肋骨可以推斷，他做過腎臟相關的手術，具體是什么手術，我來不及解剖尸體，還沒法判斷。”肖樓頓了頓，道，“我想查一下他的病例，或許會有線索?！?
“肖教授，我和你一起查吧?！眲蛑鲃诱埨t。
“已經凌晨兩點了，小劉你先回去睡覺?！毙悄抗鉁睾偷乜聪騽颉?
一個18歲的小姑娘，大半夜的跟著肖樓去太平間，還被突然出現(xiàn)的趙森和割下來的腦袋嚇了一跳，再說她還生著病，嚴重貧血，肖樓實在不忍心讓她繼續(xù)跟著忙活。
“去吧，這里有我們。”虞寒江朝劉橋點了點頭，“再說你離開病區(qū)這么久，萬一被值班醫(yī)生發(fā)現(xiàn)，很容易引起懷疑?！?
“那好吧?！庇蓐牶托そ淌诙甲屗厝?，劉橋也就不再堅持，她脫下護士服，換回藍白格子的病號服，用“身輕如燕”的輕功卡翻窗出去。
肖樓回到值班房，將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抱到虞寒江的病房里一起查資料。
那位男性死者的名字叫劉任遠，肖樓打開醫(yī)院的辦公軟件，輸入“劉任遠”的名字后，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病歷資料。
肖樓一邊查，一邊把病歷親自念給虞寒江聽：“患者劉任遠，男，35歲，三年前因急性闌尾炎在門診行‘闌尾切除術’；去年3月由于‘膽囊結石’入住我院肝膽外科，行‘膽囊切除術’。本次入院的主訴是腰部疼痛、食欲不振、乏力、頭痛，收入腎內科病區(qū)……”
肖樓讀到這里不由疑惑：“他最后一次住院的時間是半個月之前，住在腎內科，死亡原因是急性腎衰竭，病歷中沒有任何腎臟相關的手術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