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叫封羽,和蘇嘉那日在俱樂部遇到的人都是一個圈子里的,平日里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生意上的合作。
封羽待不再哆嗦了才開口憤然說道:“你知道之前跟我的那個……昨天不我跟她認(rèn)識三周年嘛,晚上我打電話喊她出來,結(jié)果她不知怎的不高興了,突然要跟我鬧分手,哭哭啼啼了半天,也不說為什么,只說什么要過正常的日子——哎老傅你說,她過的日子怎么就不正常了?我有吃有喝地養(yǎng)著她,她老頭的病是我出錢在治,她家里一堆七大姑八大姨的工作也是我出面解決的……”
傅寧硯看他嘴唇凍得烏黑,忍不住笑,“那你怎么成現(xiàn)在這副德性了?”
“她說分就分,我肯定是不干的,糾纏了幾下,她把我襯衫扒了扔山谷底下去了……”封羽別過頭,一副吃癟的表情。
傅寧硯大笑,“那你車呢?”
“這不坐纜車上來的嗎,車停山底下呢,錢包手機都在里頭。”
“我還是不懂,你為什么半夜要喊人到山上來?!?
“我這不是打算跟她一起看日出嘛!我第一次見她就是在這山上,她當(dāng)時正打算自殺呢?!?
蘇嘉一直默默聽著,聽到這句話時才忍不住抬頭看了封羽一眼。算不上特別英俊,但也濃眉大眼,五官端正,只是他過著外套瑟瑟縮縮的模樣有幾分滑稽。
封羽頓了片刻,依然心有不甘:“你還沒回答我呢老傅,你說說我怎么就虧待她了?好歹也是三年跟過來的,吃的穿的一點也沒委屈她。她要低調(diào)我就從來沒去她學(xué)校招搖,說不高興看到我和其他女人糾纏我就守著她一個,結(jié)果三年情圣當(dāng)下來,她還覺得我虧欠她侮辱她了,什么玩意兒!”
傅寧硯聽得興趣盎然,也不忘往封羽的怒火上再添一把柴,“我猜她是另外有人了?!?
封羽頓時炸起來了:“我|操!我說呢,大半夜的跟我在這兒較勁兒!”
在封羽的抱怨聲中,車子到了山腳下。
“謝了老傅,趕明兒有事你盡管找我。”封羽開門下車,打算把外套脫下來還給傅寧硯,看到傅寧硯略帶嫌棄的目光,哈哈一笑,“那這衣服我就拿走了,正好家里還缺塊抹布?!?
“有多遠滾多遠?!?
封羽大笑著上了自己的車,“回見!”
傅寧硯調(diào)了頭,繼續(xù)往市圖書館開去,見蘇嘉一直沒說話,笑問:“怎么,正義感爆發(fā)了?”
蘇嘉瞥了他一眼,“我倒想問問三少呢,你們都愛救人于危難之中?怎么樣,拯救自殺未遂的少女,挽回經(jīng)營不善的劇院,是不是成就感爆發(fā)了?”
傅寧硯笑答,“很遺憾,我是商人,商人從來不當(dāng)救世主?!?,他頓了頓,還是多解釋了幾句,“那女生父母都是農(nóng)民,父親得了尿毒癥,上頭還有一個癱瘓的爺爺,周圍一堆極品親戚,都盯著她這個好不容易出來的大學(xué)生。封羽只是剛好出現(xiàn)而已,若她自己不答應(yīng),封羽總不至于上去用強。我知道你可能心里不舒服,但事實就是如此,你情我愿各取所需?!?
……又是一句“各取所需”,蘇嘉從未覺得和傅寧硯爭辯是這么一件勞心費神的事情,“我沒有不舒服,本來就與我無關(guān)。”
傅寧硯知道她這是休戰(zhàn)的意思,便笑了笑,也不再接著往下說了。
到市圖之后,傅寧硯囑咐了一句:“后天晚上有個生日宴會,你把時間空出來,我們一起去?!?
“誰的?”
“……不重要?!备祵幊帒械媒忉寣O妙彤為了讓他答應(yīng)帶蘇嘉出席,纏了他一整天的事。他探過身在蘇嘉唇畔輕輕一吻,“去吧,忙完了可以給譚睿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你回去?!?
蘇嘉垂著目光,也沒說好或不好。
傅寧硯的車開走之后,蘇嘉正要轉(zhuǎn)身朝著圖書館走去,眼角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輛紅色法拉利正朝著和傅寧硯同一個方向開過去。
她心下一驚,立即定住腳步朝著車流看去。
的確是趙姍姍的車是一個型號,但是車牌號不一樣。
蘇嘉頓時松了口氣,暗嘲自己有些疑神疑鬼。
她將書還了之后,又借了幾本,出圖書館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完全升起來了。雨后空氣清新,一種洗凈的味道。不知是天氣原因還是其他,她覺得壓在心上的大石似乎輕了幾分,心情竟是久違的平靜。
正朝著地鐵站走去,電話響了起來。
蘇懿行:“沛珊在你那里嗎?”
蘇懿行聲音急促,蘇嘉忙問:“不在我這里,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早上有實驗,她一直沒過來,我打電話沒人接,去她住的地方找了,也沒有人?!?
“她同學(xué)的電話呢,都打過了嗎?”
“她租的校內(nèi)單間。”
下之意便是沒有其他人知道她的動向了,蘇嘉安撫道:“興許是去買東西,沒帶手機,你別著急?!?
蘇懿行那端靜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里幾分嘆息的意味:“她一直喜歡胡思亂想,我很擔(dān)心她。”
蘇嘉了解蘇懿行,他對待感情無比認(rèn)真,一旦對一個人在意了,掏心掏肺尚算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