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今天家里就只有香玉一個人,二嬸和小苗早就已經(jīng)出去挖野菜去了,而趙洪生則是在家閑得沒事,身體又逐漸好了起來,所以出門去跟村里的老頭下棋了。
而聽他那輕松的腳步聲,很明顯,這家伙贏了。
趙洪生一推開家門,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洪亮得仿佛要把屋頂掀翻。
他滿臉紅光,眼角堆滿了笑紋,手里還拎著一副棋盤,顯然是剛從村口的老槐樹下回來。
他一進門就沖著正在灶臺前忙活的香玉喊道:
“閨女,你爹我今天可是大殺四方!那些老家伙們一個個被我殺得片甲不留,連老李頭都輸?shù)弥睋u頭,哈哈哈!”
香玉正忙著燉雞湯,聽到父親的笑聲,連忙轉過身來,眉頭一皺,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說道:
“爹,你小聲點!王東跟小霞在屋里睡覺呢,別吵醒了他們!”
趙洪生一聽,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茫然。
他瞪大了眼睛,盯著香玉,聲音也不自覺地壓低了幾分:
“啥?王東跟小霞睡覺呢?小霞是哪個女人?王東為啥跟她睡覺?你男人跟別的女人睡覺,你不發(fā)火還讓我小聲點?”
香玉一聽這話,臉頓時漲得通紅,像熟透的蘋果似的。她氣得跺了跺腳,連聲“呸呸呸”了幾聲,羞惱地說道:
“爹!你說啥呢!胡說八道!小霞你忘了么?我跟你說過,就是王東之前那個老婆的妹妹!還有,我還沒過門呢,王東不算是我男人,你就這么想把自己的女兒嫁出去?”
趙洪生其實還記得香玉說過小霞的事情,只是他今天心情特別好,故意逗她玩。
見女兒羞惱的樣子,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棋盤都差點掉在地上。
他一邊笑一邊走到桌邊坐下,拍了拍大腿,感慨地說道:
“能不盼著嫁出去么?好不容易遇到王東這么一個好男人,值得托付。就是這個小霞,我不清楚到底是咋回事?!?
香玉見父親笑得那么開心,心里也松了口氣,臉上的紅暈漸漸退去。
她走到父親身邊,輕聲解釋道:
“小霞是個可憐孩子。她姐姐去世后,家里雖然還有當?shù)倪€有兄弟,但問題是都跟畜生一樣。今天她來家里,我不過是關心了兩句話,她就哭成了一片,哭累了睡著了。王東這幾天出門辦事,累得夠嗆,坐著都睡著了。我這燉雞湯給他補一補。”
趙洪生聽了,搖了搖頭,故作不滿地說道:
“真是有了漢子忘了爹!你咋不給我燉雞湯???我這老頭子就不值得補一補了?”
香玉一聽,臉色又是一紅,嗔怪地瞪了父親一眼:
“你喝得還少???你自己肝炎,肝膽都不好,吃不了這么膩的東西。今晚蘸醬菜全是你的,行了吧?”
趙洪生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行行行,我閨女最疼我了!”說完,他拎起水桶,準備出門打水。
剛走到門口,二嬸和小苗正好從外面回來。
二嬸手里提著一籃子野菜,小苗則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
二嬸一看到趙洪生,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招呼道:
“洪生哥,你這是要去打水?。俊?
趙洪生笑著點了點頭:
“是啊,閨女燉了雞湯,我得去打點水回來。”
二嬸看了一眼屋里,見香玉正忙著,臉上帶著笑意,便知道王東回來了。
但她沒有進屋,而是把小苗拉到身邊,輕聲說道:
“小苗,你把野菜帶回去,我跟你洪生叔說兩句話。”
小苗乖巧地點了點頭,接過籃子,蹦蹦跳跳地進了屋。
二嬸則拉著趙洪生走到小溪邊上,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才壓低聲音說道:
“洪生哥,我聽說王東回來了?”
趙洪生點了點頭:
“是啊,剛回來,累得夠嗆,正睡著呢?!?
二嬸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一絲擔憂:
“洪生哥,我聽說小霞也來了?她可是王東前妻的妹妹,這事兒……香玉知道嗎?”
趙洪生擺了擺手,笑道:
“香玉知道,她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小霞那孩子也挺可憐的,香玉還燉了雞湯給她補身子呢?!?
二嬸聽了,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香玉這孩子,真是懂事。不過洪生哥,你也得多留個心眼。小霞畢竟是王東前妻的妹妹,冷不丁忽然找上門來,總得有個說法,萬一她有什么心思,香玉可怎么辦?”
趙洪生皺了皺眉,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這事兒我得留意著點。不過我覺得你實在是有些多慮,那種可能性不大?!?
二嬸嘆了口氣,拍了拍趙洪生的肩膀:
“洪生哥,你是個明白人,我也不多說了。總之,香玉的幸福最重要?!?
趙洪生點了點頭,心里卻有些沉重。
他抬頭看了看天,夕陽已經(jīng)西下,天邊染上了一片紅霞。他深吸了一口氣,拎起水桶,對二嬸說道:
“行了,我先去打水了,回頭再聊?!?